如在其上，如在其下

農曆新年要到了，我跟著一群同學一起回家，我知道他們想去一些別的地方，應該會繞路。同學們熱絡地聊著有關新年的事情，我在一旁微笑聆聽。然而他們越笑鬧，越興奮，加入隊伍的人也越來越多。他們穿起了紅色的中國傳統服飾，起舞奏樂，在整條空蕩的馬路上奔跑。我心想這下沒完沒了，恐怕回不了家了，決定默默脫隊離開。

我走到了一棟大樓前面，發現自己迷路了。突然，我看見前面有一位女同學，我問她我該如何回家，「捷運或公車吧。」她回答。我又問捷運站在哪，她告訴我那棟大樓就是了。我感到很疑惑，這棟樓的門在哪?怎麼進去?於是她帶我走進一個霧面玻璃做的長型盒子。我們躺下，背平貼在電梯的地板上。我有點害怕，不知是否閉上了眼睛，眼前只有一片白。我感覺到我們一直在下降，我擔心玻璃落地時將碎成萬片，心跳越來越快。下一瞬間，突然撞到了底。睜開眼睛，電梯仍然完好堅固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
出了電梯，外頭是一片柔和的嫩薄荷色草原，一棟古典白色房子矗立眼前。我們繞過幾座矮牆，農曆新年要到了，我跟著一群同學一起回家，我知道他們想去一些別的地方，應該會繞路。同學們熱絡地聊著有關新年的事情，我在一旁微笑聆聽。然而他們越笑鬧，越興奮，加入隊伍的人也越來越多。他們穿起了紅色的中國傳統服飾，起舞奏樂，在整條空蕩的馬路上奔跑。我心想這下沒完沒了，恐怕回不了家了，決定默默脫隊離開。

我走到了一棟大樓前面，發現自己迷路了。突然，我看見前面有一位女同學，我問她我該如何回家，她告訴我那棟大樓就是了。我感到很疑惑，這棟樓的門在哪?怎麼進去?於是她帶我走進一個霧面玻璃做的長型盒子。我們躺下，背平貼在電梯的地板上。我有點害怕，不知是否閉上了眼睛，眼前只有一片白。我感覺到我們一直在下降，我擔心玻璃落地時將碎成萬片，心跳越來越快。下一瞬間，突然撞到了底。睜開眼睛，電梯仍然完好堅固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
出了電梯，外頭是一片柔和的嫩薄荷色草原，一棟古典白色房子矗立眼前。我們繞過幾座矮牆，走到建築主體前的屋簷下。左側是一片遼闊的景色。許多黑色白色或黑白相間的幼犬在草地上跑跳，一對顯然是牠們雙親的美麗的大狗在牠們之間看照著。女主人正在替狗兒們倒牛奶，她那一頭亮橙褐色的長髮在陽光中閃耀。有好多金色短捲髮的少女穿著宮廷服飾走來，也想喝牛奶。這一切彷彿被一層柔軟的輕紗覆蓋，柔和而寧靜。

我興奮的說:「姊姊妳看，這就是我說的天堂般的景色啊!我沒想過能再來。」(此時同學的角色似乎被姐姐取代)我決定去找女主人致意，不然總是在她不知情時占用房子真不禮貌。但是當我想向草原走去，卻發現人群散盡，那對大狗也領著小狗們來到簷下，端莊沉穩地並肩坐在我前方。我決定進屋尋找女主人。

我們沿著迴轉的大樓梯爬到了樓上，白色的建築牆面呈現圓弧狀，一個看似餐廳侍者的男子站在矮桌旁，桌上放著幾本書。我回頭看到哥哥走來，我有點驚訝的問他怎麼在這裡，他卻沒有回答。我猜測女主人就在這座餐廳裡，便詢問侍者如何進去。他說搭電梯上樓，上樓就是下樓。此時哥哥在看矮桌上的一本大書，叫我去看一張插圖。那是一張在解釋宇宙的模型圖。我讚嘆:「我們就是活在這麼美的四方結構之中啊!」

已經站到電梯裡的姊姊好像已經不耐煩了，我連忙跑過去，也催促哥哥快來，但他依依不捨地翻閱那本書。他在後面的頁數看到榮格的名字，想叫我去看。我說：「我知道，乾脆把書帶上吧，反正那是我借的。」他終於帶上書走來。我按電梯時不小心錯按了我們所在的四樓，想想我們要往上，於是按了三樓，準備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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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夢發生於2016年的五月，當時我正在處理內在的難題。農曆新年要來臨了，這意味著新的規律即將開始。「眾人歡欣鼓舞的向未來走去，我的目標卻是回家。玻璃電梯是一個透明的通道，意識之光能夠進來；而且越是深入底層，心靈越能往上拔升。」2016年的我如此紀錄。像極了《翠玉錄》的名句：「上方之物正如下方之物，反之亦然。」當然，那時我還不瞭解煉金術的概念。

下降的過程是令人恐懼的，若欲潛入無意識，就要交付意識的主導，相信未知。當電梯重擊在地，動搖著我的感知，卻又被某種信任與對眼前美景的欣賞取而代之。女主人出現了，但我們似乎並非初次見面。她曾經暗中幫助我處理過關於陰性的主題，女主人就是自性的化身。黑、白色的狗，像是陰陽的調和，被同一個源頭哺育。處於心靈場域的中心，她引導著我整合自己；回頭審視「新年」的意象，也帶有再次出生的寓意。

接下來我與手足相遇了，這再次證明了女主人和母親與「家」的關係。這些經歷看似荒謬，但我確實達成了夢一開始所想要的——回到家，與親人團聚。對話中的那本書，是莫瑞・史丹的《靈性之旅：追尋失落的靈魂》，美麗的四方結構無疑是榮格的神子四元數圖案，但是在做此夢的隔天，我才親自讀到這張圖。而電梯中的三和四，也讓人想到榮格認為三位一體需要第四為陰性角色(母親形象再次出現）的數字邏輯。

後來，我又與女主人見面了許許多多次，這趟旅程仍然持續進行著。她使我嘗試接納自身的無能與懦弱，引導我汲取所需的知識，努力變得更柔軟、堅強。她支持我創造自己的安棲之處，也讓我明白內在永遠都有一個可以回歸的地方。新的一年又來臨了，我喜歡在整理過往之中開啟未來，爬梳每一段回憶，發現最晦暗沈痛的時刻，都促成了最鮮明的啟示。

時至今日，我仍然不確定自己能為世界帶來什麼，或這一切究竟會將我帶至何方。但是至少，我已經擁有了一個歸屬，也希望與每一個人相遇之時，都能把這份愛與安全感分享出去。

感謝有幸能在這段時間彼此相伴，願我們都能抵達嚮往的彼方。

新年快樂，一切祝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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繪於2021/2/11，〈歸途〉